- 昨晚,正待夜幕降临,灯火尚未阑珊之时,随队来到了重庆市的万州区,一座中国西部崇山峻岭之间,建立在长江边上的美丽城市。当地的朋友指着外面的江面告诉我,那里就是曾经的万州惨案发生地。
那是1926年9月5日的事了,离现在正好89年。
史载,1926年,正值北伐军高歌猛进之时,9月4日,英国领事向主政四川的杨森(驻军万州)发出最后通牒,限其24小时内将被川军之前扣押的英国人的“万通”“万县”两轮放行(之前这两船因撞翻了杨森的军饷船只而被扣押),第二天,即9月5日,英舰“嘉禾”“威警”和“柯克捷夫”号进逼万县江岸,强行靠帮跳舷劫夺被扣的轮船,并开枪打死守船的川军士兵,杨森部队按事先的命令给予回击,于是英舰竟然开炮轰击万县人口稠密的繁华市区,炮轰时间长达3小时,发射炮弹和燃烧弹300余发,使中队和平民百姓死伤以千计,民房商店被毁千余家,此即所谓的“万县惨案”。
惨案发生后,中国党(朱德、陈毅)领导了当地风起云涌的反英、反帝浪潮,但最后,同样愤怒的杨森也不得不在主政北京政府的军阀吴佩孚旨意下,释放了“万通”“万县”两轮,并回过头来压制四川人民的反英运动,此群众性的抗英爱国斗争,终被封建军阀们的妥协政策所断送。
真是所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也就在前几天,中国的国家元首习正在英国进行重要的国事访问,并受到了英国王室和英国政府的最高礼遇,当年的四川和中国,皆由封建军阀所控制,而今日的四川和中国,皆在中国党的治下,而当年的英国和今日的英国,却一直由同样的王室和同样的政府所领导,从1926年到现在,89年间,世界和中国都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当年的英舰任意屠戮中民的万州惨案,到现在的中国国家元首在英国访问受到的最高礼遇,这才是真正的天翻地覆。
我做出上述略带巧合性的比较,并无意如暴发户一样抬高现在中国的世界地位,或为此感到窃喜,而只想说明,这世界确实在变化,只想说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应该力求、推进这个世界的变化,同时,又可以在世界的浩浩荡荡的变化中重新建立和寻找自己的位置。
其实,当年,制造万州惨案的,英国“嘉禾”“威警”和“柯克捷夫”号“嘉禾”这3只英国兵舰体量肯定不是很大,虽然我手头没有关于这3只军舰的具体资料,但可以佐证的是,现在万州区的长江江面宽至1到两公里,那是因为有了三峡大坝对长江水面的提升,自有了三峡大坝以来,万州的长江江面被整体提升了六七十米高度,当年万州惨案发生之时的那个万县县城几乎全部被淹在现在的水面以下了,所以当年在还没有三峡大坝的时候,万州的长江水面比现在要窄小得多的多,只能容许小型军舰的驶入。
我无意在探讨历史细节的究竟,但有一点还是可以想像的,这3只并不是很大的英国兵舰其实是从上海的长江口逆流而上,一直从长江口开到了长江中上游的万县,并可以通行无阻,并可以在此毫无忌惮地滥杀中民,惨案,固然令人心痛,令人在回首历史的时候仍让人感到愤怒,但是转念想想,那个年代几艘英国的小破军舰就可以在中国的母亲河里畅行无阻,逆流而上,及至滥杀无辜,最后还要逼迫好勇斗狠的川军将领低头,杀了人也白杀–我们现在若从当年英国那个侵略者的角度想一想,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在万州惨案发生了89年以后,中国的国家带着中国征服世界的新力量—-生意,一直抵达了英国,伦敦,抵达英国的王室,当然,这次中国不是开着军舰去的,不是去搞帝国主义,而是为英国输送和平和繁荣,输送自己的核电技术,输送自己的高铁技术。
这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征服世界的力量。
那几天,从重庆到涪陵,至忠县,然后来到了眼下的万州区,我都一直被车窗外的情景所震撼,我们一路经历了无数建在云端的巨大桥梁,无数的深入大山腹地的长长的隧道,中国西部地区的高山大川,其险峻,即使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少见的,同时这些年来中国对西部地区的开发所显示出来的力量,给予人的震憾也是在全世界都非常少见的,不管你之前对这个国家、这个政府、这个执政党有怎样的不同看法,或与之有怎样的恩怨,你只要到西部地区,到这样的公路上来穿行一次,实际上是上天入地一样地经历一回,内心其实都会经历不小的震撼。
当年英国的3只小军舰,沿长江逆流而上,直抵万州,在万州开炮杀人,逼军阀杨森签城下之盟,那曾是一种令人震憾、愤怒,以及恐惧的力量,而现在,沿着无数的大桥、隧道驱车来到万州,也是一种令人震憾、欣喜和感动的力量,是我们中国人建设的力量。
我们此次来重庆一路前行的主题是考察长江经济带,长江经济带,是习领导的新一届中国政府面对新的世界和新的自己,新的经济前景,提出的宏大的发展计划中的一部分,长江经济带,一带一路,以及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是三分之一。